只两步,沈苒夕就挣脱了他的手,伫立在原地。
她没说话,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。
她和周浔予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,但除了结婚第一年,往后的日子,她连周浔予的手都没有牵过。
以前没求到的东西,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……
周浔予的手中一空,回头看她的目光不解又伤心:“苒夕……”
沈苒夕眉头紧皱着,打断他:“纪涔涔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,你不怕她又闹绝食吗?”
提起纪涔涔,周浔予的脸色就变了。
他焦躁往后退了一步,无形之间又和沈苒夕拉开了距离。
“所以这么多年了,你还在为涔涔的事情生气?”
周浔予焦躁抬起手,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:“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,我请了国外的心专家,等涔涔好了……”
沈苒夕听着他的话,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。
脑子里满是周浔予曾经许下的承诺:“等涔涔好了,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。”
“等涔涔好了,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。”
“等涔涔好了,我就搬回来……”
沈苒夕等了又等,等到心都碎成了沫,纪涔涔也没好。
她别开视线,不让周浔予看清她眼里的情绪:“快回吧,免得纪涔涔担心。”
周浔予深深看着沈苒夕,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。
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开门走了。
离别前的那一眼,让沈苒夕心口发紧,莫名觉得她和周浔予好像颠倒了位置。
之前,一直是沈苒夕追着周浔予走。
现在好似变成了,是周浔予想要沈苒夕多看他一眼。
可怎么会呢?这些年,但凡周浔予有一点怜惜她。
他们之间,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夜渐渐深了,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,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沈苒夕的心。
她辗转反侧,一整夜没睡,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。
一出门,又看见周浔予穿着军装,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:“起来了,吃早饭吧。”
沈苒夕又惊讶又震惊:“你怎么没走?”
“本来是走了,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,我……”
周浔予的话还没说完,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。
“周团长,周团长。”
是周浔予的副手张右青,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周浔予隐婚了的人。
张右青气喘吁吁,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:“周团长,纪涔涔不见了!”
“昨天晚上没见到你,她饭也不吃,水也不喝,我解释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,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!”
沈苒夕下意识去看周浔予。
刚刚还说担心她的男人,此刻脸色一变,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。
一瞬间,家里就又只剩下了沈苒夕,她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,苦笑了一声。
沈苒夕丝毫不怀疑,周浔予心里是有她的。
只是那一点点在意,在与纪涔涔放在一起对比后,实在太过微不足道。
如果周浔予的爱不具有唯一性,那这份爱她也不屑要。
沈苒夕没喝粥,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。
不想刚下楼,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,楼顶有个小姑娘闹着要跳楼。
沈苒夕的心骤然紧缩。
出于职业习惯,她顾不上手上的伤,急匆匆往顶楼去。
结果到的时候,她连气都没喘匀,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涔涔,正抱着周浔予不肯撒手。
“小叔,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,没人愿意娶我……”纪涔涔哭得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周浔予任由纪涔涔抱着着,表情心疼又怜惜:“怎么会?”
他抬手去抹纪涔涔脸上的泪:“就算我们涔涔一辈子不嫁,小叔也养得起。”
纪涔涔却不满意这个答案,咬紧唇再次问:“如果是小叔,小叔会愿意娶我吗?”
沈苒夕瞳孔一缩,下意识迈步下楼,想要逃避这个答案。
可下一秒,周浔予饱含温柔的应答,随着风传进她的耳里。
“会。”